怪怪古

【瓶邪】咸菜缸与符号哲学

*没捅破的窗户纸

*大部分都是雨村日常,一咪咪cp和很多bug,2.8k

    做农夫我纯粹是新手,幸好不必靠真的自食其力鸡鸣桑蚕过日子。胖子给我记了一笔账,每次琢磨点什么新活计失败,他数落我的名目里就会多出点新玩意。

  “天真小同志啊,”胖子从酒罐里往外舀一种块状的白浆,一边啧啧称奇,“胖爷我什么没见过,酿酒酿成豆腐的那是真新鲜。牛逼!”

  或者拿个扫把拨弄闷油瓶巡山带回来的鱼篓,那是我编好托他带去放在山涧里的,现已彻底支离破碎,说他生前是个竹简都有人信。更诡异的是闷油瓶还会带鱼一起回来,用草绳在嘴上串好,提在手里有一大串。胖子说就凭我那弱不禁风的小篓子,山里的野鱼一口就干个窟窿,这绝对是小哥自己下河逮回来的。一边说还不怀好意地挤眼笑。

  我不理他,回头去看闷油瓶的裤腿。可惜他每次都弄得一身草叶泥巴,好像裤腿全湿了,但又不能肯定。

  难道我手艺差到这个地步?想想就郁闷,又不好意思去问闷油瓶,只能使唤胖子去弄辣子炖鱼,去去湿气。

  以上都是无伤大雅的小失误,起码没殃及到我头上,唯独咸菜一项,我是真吃了大亏,想想心里都一阵恶寒。

  咸菜是我来雨村几年之后才开发的新业务,和干菜不一样,得弄个缸子腌上,比较高端。这时我已经不是一个没有半点生产经验的城里人了,哥好歹也摘过蘑菇养过鸡,盖过房子酿过酒,区区一缸腌菜而已,实在没有任何失误的空间啊。

  胖子是这方面的专家,他插队去的东北,用他的话说真是吃咸菜吃得蛋都咸了。我骂他别恶心我,速速将配方传来。

  他把镇上焗过的刘海一撩,高深莫测道:“咸菜这门学问呢,是‘大道至简’,讲究一个那啥和那啥的化学反应……”

  我笑骂他:“得了吧,你元素周期表说得出个一二三四五吗?还化学,你还是花甲去吧!”

  胖子怒道:“胖爷我就看不得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的鸟样,我不干了!有种你问小哥去吧!”

  我看向闷油瓶,这人老神在在地在看小鸡呢,压根不理我们,我只得作罢,心说不就加盐泡水吗?这有何难,百度一下,我就知道。

  反正大概就那么个步骤,我特意向村里师傅定了个巨大的瓦缸,中圆尾钝,非常可爱,足够胖子整个人蹲进去捉迷藏。胖子说这个好,天真你要是弄砸了,胖爷我就拿来炖大骨头瓦罐汤喝。我说你省省吧,把黎簇塞进去都炖不满一缸,这得多少骨头啊。

  这大缸在树荫底下一摆,就跟小哥那些鸡的守卫一样,它们对这新来的十分好奇,总叽叽喳喳地绕在旁边完全,弄得小哥也老是站在这边,围观了我腌菜的全过程。

  我心说可不能让东北人看了笑话,虽然闷油瓶绝对没那么贫,还是认认真真地先用豆角码垒,再放苋菜大白菜,中间不停地加辣椒。每码一层,就用粗盐搓一遍。

  意想不到的是,盐巴杀得我手上以前那些伤疤巨痛,第二天简直没法干下去,只好在闷油瓶面前请神搬兵,祭出白切鸡(胖子下厨)一盘,请出飞坤爸鲁本尊替我给咸菜抹盐。

  干活之前闷油瓶递给我两片草叶子,揉碎了拌水涂在伤疤上非常舒服。他从不过问我的伤疤和那十年,原来他是知道的。

  我听着胖子在外边和隔壁大妈拌嘴,脚边不断有小鸡蹭来走去,小哥把它们养得完全不怕人。小满哥隔着几步远,吐着舌头瞧着我们,而闷油瓶一手捞菜,一手抹盐,效率奇高,抹好了看也不看就甩手往缸里一拍,熟练得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咸菜厂打过黑工。

  但这其实是一个特别容易让人犯困的场景,我靠在村屋墙上,粗糙的瓦砾隔着外套带来一丝微痛的触感,阳光温和,我的意识在现实与梦境中来来去去。顺其自然,闷油瓶的身影在我的眼眶里模糊成暖白的微光,不知过了多久,他走近我,平静地接住我的目光。

  “…哦,弄好了?”我用力睁了下眼睛,有点不好意思,“小哥你去洗把手,剩下的我来就行。”

  闷油瓶点了点头,并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静静地盯了我一会,才带着一手的结晶盐去了后院。片刻之后,我听见水龙头轻微的声音。

  我走到咸菜缸边,回头一看,才发现我刚刚站的墙边新爬上了一串翠绿的爬山虎,模糊的日光均匀地泼在上面,温柔得没法说清楚。

  小哥是在看这个?

  我收回目光,一看缸里,立刻“卧槽”一声,这家伙绝对是专业的!我甚至觉得已经稳了,这么多咸菜,吃不完可以卖给张家人,族长亲制,300一斤。

  然后就是加水,封缸,和以前倒斗封棺有一种莫名的类似,我干得得心应手,回房就和胖子说,准备研究新菜谱吧!

  在我的想象中,这缸咸菜应该和我们的房屋修缮工作差不多时候完成,在这期间,我们还要给村屋添飞檐,把书房修出来,以及琢磨菜谱。

  ——直到两个月后,胖子突然在饭桌上问:“我说天真,你那咸菜工程咋样了?”

  我“啊?”了一声,继续扒饭:“还没看呢,不是得腌两个月吗?”

  然后闷油瓶一下把视线从饭碗里抬起来,胖子也大骇:“你没开缸?你没换水?我去,完蛋了!吴邪,你吃完这口看看去吧!”

  我心说不好,拔腿就往外跑,胖子在后面大叫:“吃饭!吃完饭再去!”

  一路冲到那树底下,小哥的鸡被我吓得乱飞,缸子人畜无害地蹲在那里。封盖的泥土已经板结了,我伸手扣了两下,一小条细软惨白的东西突然从我指头旁边冒了出来,活力四射地蠕动着。

  为了读者和我本人的心理健康,我实在不忍详细描述那个场景。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吧:一缸菜变成了一缸蛆。

  可能是哪里漏气,又是馊水沤着,我沉痛反省,但反省不能解决眼前问题,我还得把缸子清出来。

  过程惨不忍睹,光用楸子往外掏菜泥就用了半天。胖子闭门不出,并勒令我在院子里冲澡顺便冲地才能进屋。深处的板痂不容易撬出来,我只能把瓦缸放倒,戴上手套趴在地上去掏。

  感觉真他娘是回老本行了,墓里都没这么埋汰,我只能放空大脑,还是把自己恶心得不行,全靠信念感支撑着我劳动下去。

  正和菜缸搏斗,我突然感觉领子被一提,一股稳定的力量强行把我拽回了青天白日下。我定睛一看,是闷油瓶,他放开手,淡淡道:“扔了吧,别弄了。”

  “…?”

  我愣愣地坐在那里,眼睁睁看着他走过去把瓦缸单手拎起来,直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。

  胖子打开窗户,看着我幸灾乐祸:“瞧瞧,人小哥看不下去了吧。”

  我回过神,不爽道:“你懂个屁?”

  之后我还是没死了这条心,又从库房翻出一个不知谁送的小陶罐,让胖子和闷油瓶全程监督我,腌了缸豆角。这次非常成功,绿是绿红是红的,偶尔剪两段送去喜来眠供给老客人,也颇受好评。

  我出了个主意,我们仨都各自腌菜,弄好之后剪成适口的大小混装在小陶罐里,熟客可以买走。还想在罐子上刻点字,闷油瓶给我一种特殊的平刃小刀,长得像螺丝刀,非常顺手。

  我刻完之后拿着刀去还他,突然觉得不对劲:闷油瓶怎么有这种平时毫无实战意义、只适合刻刻小字的东西?

  闷油瓶不说话,垂下的眼睛在发帘后仿佛在说,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。


-文只对了一半的题…!其实本来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梗但接不过来,于是埋了个伏笔作罢,以后再写。

其实这是党费,搞了这么多年盗笔还是第一次get到瓶邪的美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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